可能是有心理准备的缘故,爬了三座山看了四个矿口后,他们说还有一个矿口值得一看。我们问,远么?他指了指,我们头顶的山脉,没有看到具体的位置,向导说,很近,但实际走上去又花了半个小时,青金城堡那位新同事已经气喘吁吁了。
这不是青金石矿而是一个大理石矿。砸开了一些石头,取了我们能拿动的样品,向导对一行人说,前不久带着四个美国人也来考察过这个地方,美国人大赞:这个石头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大理石。不能确定他是否说得是真话。已经两点多了,看了所有有价值的地方,我们该返回了,还有五六个小时的路才能到达安全的地方,我们可不想在没着落的地方过夜。
顺着大溪流下山,发现溪流里边的一些大石头本身就是好的石材,这是在苏联入侵期间,狂轰乱炸和山洪暴发冲到山谷河流的石头。这里边的石头每一块在国内的市场都价值不菲,只是在这里,运下山,就是一个巨大的任务。虽然运不下来,能做的是拍照,留念。至于说在国内的时候看到很多专业的石材市场和旅游景点的奇石屋,要和这条溪流里的石头相比,都实在不是一个等级。溪流里无论大块的石头,或者是闪闪发亮的小石头,都各有特点,色彩斑斓,经过溪水的长期浸泡,像自然上了光,更具绚丽。
绕了一条比较平坦的路径下山,不知名的山花无路不在,山花不可怕,可怕的是山花上面的小刺,刺的我们有疼又痒,不说就没人知道。在一块空地附近有几户人家,都没有像样的院落,散散落落地种着庄稼和果树,一条小溪-----就是我们从山上沿途下来的这条小溪,把这几户人家一分为二。这应该是这一座山峰最顶端的人家了,看来平时少有人来,因为,在山坡空旷的地方种着一片一片的罂粟,似乎根本不担心政府人员来剿灭。
小溪旁,一个一块来帮助的长者,对前来观看陌生人的两个小孩说,“快回去拿东西来吃,牛奶、饼,好吃的都拿出来,没看见客人来了吗?”,他显然看到我们很饿了,只是没有想到他可以用这种方式向山民索取食物,并且对另外一个大一些的孩子说,“你也去,把那杏子挑好的摘过来”。这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是不同人家的一员,都被呵斥回家,通告了家人,我们能看到远远地有一些人在向我们这个地方张望,得到了证实。
几个孩子爬树、摇树,捡落地的杏子,在清澈的小溪中细细洗了,装在一个托盘里,拿到我们面前。小溪下边的那个孩子也从家里端着一个大铝盘,里边摆着大饼、奶酪还有牛奶,紧跟他后边的是他的妹妹,拿着阿富汗特有的吃饭的毡垫,这是用来让我们摆放食物的,后边跟了一条大黄狗,却一声也不吭,而且在距我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,就蹲了下来。这一群小孩子显然是完成了一个任务,齐刷刷地坐在小溪的另一边,看着我们,狼吞虎咽。
这种情形并不陌生,只是仅限于书上的描写,描写山里人的朴实和好客,这种方式、这种随意、这种野餐是我们这些中国人人生当中的第一次,也确信从没有中国人来过,却是在阿富汗Badakhshan和pasheil相邻的这座山脉里真实地经历了,留下了足迹。